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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马蛋子

部队的事情也知之甚少,所以他不想隐瞒。他觉得既然已经离开了部队,别人的事情就顾不得了,还是多为自己和雪子考虑为好。所以他不打算隐瞒什麽,只要鬼子放过他和雪子就行,他就准备实话实说。鬼子审讯时,“儿马蛋子”提出只要放过他和雪子,他就把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鬼子。鬼子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儿马蛋子”从进驻军粮谷开始,讲述了他的经历和亲身参加的战斗。当然他没有讲他第一个站出来杀死鬼子俘虏的事情。当即将讲到在炮楼地下埋藏炸药时,他警觉地看了一眼墙角的地下,发现地上的石板没有被移动过,一段指头长短的导火索很不明显地露在石板缝隙间。他想到应该留点后手,眼珠一转,这一段也被隐瞒了下来。

    鬼子不敢相信进展这麽顺利,“儿马蛋子”讲述的水淹鬼子中队,水淹野口大队的经过与鬼子的掌握的情况完全吻合。几个鬼子心细若狂地向躲在办公室的山下近夫少将作了详细汇报。山下近夫看了报告说:“那个支那人还没有真正屈服,他隐瞒了那个齐大少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讲这位神秘大少指挥的细节,他也没有告诉你伤员转移的地点或者转移的具体方位。你们要先摧毁他意志,不然他不会告诉你有用的情报。你们可以在雪子身上想想办法,雪子虽然是日本人,但毕竟是慰安妇。”

    负责审讯的鬼子立刻明白长官的意图,转身准备进行第二轮审讯。等在屋外的几个随军记者围住负责审讯的军官,向他询问此次事件的真相。鬼子军官把责任推到了山下近夫的身上,记者们立刻涌进了山下近夫的办公室。

    天色黯淡下来,炮楼上的几十个鬼子下楼到外边吃晚饭。

    “儿马蛋子”看了看看押他的两个鬼子兵,焦急地等待命运的裁决。外边安静下来,明亮的马灯悬挂在中间的柱子上,住在炮楼上的鬼子又回到了炮楼上,第一层炮楼的床铺还空空如野,几个鬼子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这时,负责审讯的鬼子走了进来,他走到“儿马蛋子”身边愤怒骂道:“你地,撒谎地干活。”说完不等“二马蛋子”反驳,一挥手雪子被鬼子带了进来,随后外面的几个鬼子也涌进来。

    “雪子!他们没有打你吧?都怪我无能,让你受委屈了!”看到雪子,儿马蛋子上下打量着她,很担心她也像自己一样遭受酷刑。

    “哼!”雪子只是气恼地“哼”了一声,眼睛连看也没有看儿马蛋子一眼。

    “雪子!是我连累了你,是我没有本事保护你,都怪我!”儿马蛋子以为雪子在怨恨自己无能,连连自责地说。他想上前安慰雪子,可双臂被鬼子兵架住了。

    鬼子军官一挥手,雪子就被鬼子兵们推到床铺上。

    “你们要干吗?他是我媳妇,你们不能祸害她?”儿马蛋子以前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他一边想挣脱束缚,一边高声叫喊。

    “她不是中国人,她是你们日本人,你们不能糟蹋她!”见日本兵并没有停手,儿马蛋子以为他们听不懂中国话,急中生智又高声喊道:

    “她不是中国‘花姑娘’她是你们日本‘花姑娘’,你们不能操你们自己人!”

    除了负责架住儿马蛋子的两个鬼子兵,没有人搭理儿马蛋子。鬼子兵们很专业地挑开了雪子衣服的纽扣,衣服随之也麻利地被剥离了身体,雪子早已一丝不挂地平躺在床上。

    “儿马蛋子”看不清雪子的表情,他拖着两个鬼子愤怒地向前跨了一步,负责警戒的鬼子立刻将刺刀对准了他的胸膛。

    “嗯!”随着雪子轻轻的一声闷“哼”,儿马蛋子知道自己的女人已经被鬼子进入了,“绿帽子”被戴上了,自己的媳妇被奸污了,他的心里开始滴血,他后悔扔掉了武器,他后悔无力保护他的女人。鬼子们脱掉衣服排队等待与雪子交合。儿马蛋子闭上眼睛狠狠地摇着自己的嘴唇,无力的幌着脑袋。

    闭上眼睛的“儿马蛋子”听到雪子高声地喊叫着,还以为雪子是因为痛苦而叫喊。他却不知道雪子是为了满足她的帝国军人而有意发出的*声。“儿马蛋子”只不过因为心境的变化而分不清而以。

    雪子的叫声停止了,“儿马蛋子”痛苦地睁开眼睛,他看到鬼子兵们早已穿好衣服。一个鬼子少将威严地站在门口,鬼子兵们恭敬地站到炮楼四周。雪子一丝不挂平躺在床铺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山下近夫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儿马蛋子”面前,他傲慢地对“儿马蛋子”说:“你地,老实地回答问题,这个女人就是你地。”

    此时“儿马蛋子”已经心如死灰,“杀父夺妻之恨”如果不报,作为男人是没有脸面苟活于世的。山下近夫的话没有打动他的心,一个当众被奸污的女人还有何脸面存活在世上,他下定决心先杀死面前的鬼子军官,再与心爱的女人一起自尽。

    “儿马蛋子”刚要上前拼命,躺在床上的雪子突然抬起光溜溜的身子,高傲地对“儿马蛋子”骂道:“支那猪,我的身体是为大日本军人服务的,你休想想再碰我的身体。”为了向同胞表示自己的决心,说完还轻蔑地吐了“儿马蛋子”一口吐沫。

    已经绝望的“儿马蛋子”一下子感到天旋地转。他为之抛弃一切的女人背叛了他,他引以为骄傲的抉择遭到了无情的蹂躏,男人的尊严也遭到了残暴的践踏。他愤怒地冲上前去,伸手给了雪子两个耳光,雪子大声地咒骂他。

    刚刚得到满足的鬼子们兵刚要上前帮助雪子,山下近夫挥手阻止了他们,他就是要让“儿马蛋子”疯狂,让他绝望,让他的意志被摧毁。

    “儿马蛋子”无法抓住躲在床里的雪子,他抓住床上的铺盖用力拽了起来,被单子和枕头散落在地上。疯狂的“儿马蛋子”看到雪子嚣张的样子,突然清醒过来,他明白自己只不过成了雪子逃脱险境的工具,他决定要报复雪子和她的鬼子同胞。

    清醒过来的“儿马蛋子”故意无助地后退几步,漫无目的地在屋中寻找趁手的武器。鬼子兵们明白他的意图,早已提前抢过板凳,按住桌子。找不到东西,“儿马蛋子”伸手抓起被单子和枕头,左手中碍事的被单子好像无意间被扔到了露出导火索的位置,右手的枕头用力地砸向雪子。雪子已经赤裸着身体站在了床板上,扔过来的枕头被她轻而易举抓在手中。

    鬼子兵忍不住哄堂大笑,炮楼里长时间的笑骂声,引来了许多住在炮楼外营房里的鬼子,鬼子兵们不时探头向炮楼里张望。“儿马蛋子”似乎更加疯狂,他四处张望,伸手摘下挂在柱子上的马灯,瞄了瞄雪子,似乎又不忍心砸向雪子,犹豫了一会,他就像泄了气一样将马灯摔在被单子旁边。炮楼里一暗,突然被煤油沁湿的褥子“哄地”地一声燃烧起来,炮楼里立刻亮如白昼。鬼子兵想上前救火,山下近夫看了看被单子不会引起火灾,再一次阻止了鬼子兵的行动。山下近夫以为抱头蹲在地上的“儿马蛋子”已经失去了意志,只要再等待片刻,就能得到所需要的情报。

    山下近夫就像经验老到的猫一样,死死盯住“儿马蛋子”。

    燃烧的被单子下面突然“哧”地一声轻响,一股耀眼的火苗窜了出来,转眼钻入了地下。山下近夫不会想到石板下埋藏了许多炸药,“儿马蛋子”所有举动只不过是掩饰点燃导火索的精彩表演。“儿马蛋子”怕鬼子发现他的阴谋,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边手舞足蹈,一边高声嚎叫。鬼子果然被她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惊呆了,都嘲讽地看着他。

    估计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儿马蛋子”一个箭步窜上了床铺,一下抱住了赤裸的雪子。他趴在雪子的耳边低声地说:“你不是发誓要与我同生共死吗?这回你可以如愿以偿了。告诉你,炮楼地下埋藏了炸药,你我都将被炸上天空。”说完看了一眼惊呆了的雪子,不等她发出声音,张嘴吻住了她的嘴唇,在雪子的颤抖中等待死神的降临。

    “轰隆”一声巨响,北马各庄炮楼腾空而起,炮楼内外的一百多名鬼子也随之飞上天空。炮楼四周营房里的鬼子也有不少人被纷纷落下的砖石砸成重伤。

    躲在平房里正在按山下近夫提供的素材赶写稿件的随军记者们又有了新的素材。失去了山下进夫的新闻管制,记者们将听到和看到的素材糅合在一起,纷纷向自己的报社发出了稿件。

    第二天,日本和伪满洲的许多报纸同时刊登了类似的报道。不知来历的神秘的“齐大少”、一群“寡妇”组成的“寡妇门”、几个被俘的“伤兵”;两次淹没野口大队的莫名其妙的洪水;自动送上门来而又随爆炸声消失的“儿马蛋子”和自称日本女人的雪子。整个事件都充满神秘和朴素迷离,但关东军的损失却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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