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恶魔的契约
岭旭山，山顶。</br>
这里的山匪基本都是附近九寨八沟的山民，由于生计或者其他原因，被重情重义的山匪头子——猿灭集结于此，组成山寨，抱团取暖。</br>
平日里，一帮汉子脱了衣服，举着石块，甩着响刀，或土场上角斗，以此来强大自身。一方面是强身健体，崇尚武力，另一方面还是抵御外敌，威慑周边。</br>
说起来，岭旭山这里本来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寨子，做的也是些种植菜田、养殖肉猪等之类的事，更早些，周边山民还会进山狩猎。不过，科技改变了生活。如今即使不需要明令禁止狩猎，山林里也早无一兔一鸡也猎。好在经过“改良”后的肉猪、肉羊等，没有在兽魂人方面利用的价值，才使得人们能吃得上肉。</br>
之所以被称之为山匪，要说由来，还是因为猿灭带领的一众山民太过重情义，或者说是颇具古代侠士遗风，见不得南来北往走私、贩毒、拐卖人口等黑心勾当，便做了劫道吃黑之事，久而久之，道上都知晓这地，口口相传，就成了罪恶滔天的山匪。</br>
猿灭在和山民们大口吃肉喝酒时听闻这事，豪迈的哈哈大笑，黑毛胳膊抡着个大酒缸，一口灌个底朝天，算认了这山匪的称号。</br>
说来奇怪，山林里的动物早应销声匿迹，却每每到了深夜，在那山林深处的不可知地，总是能偶尔传出两声听不清是人是兽是鬼的悠长嚎叫，如黑暗深渊底处稀稀拉拉的脚步声。</br>
此刻，山风寒人，月光惨淡，用来角斗的土场边上，一颗半边烧得灰黑的大石块，一个庞大人影坐在上面，双腿叉开，脑袋陷入腿窝里，也如一块沉默的石头。</br>
“老大，有事？”一直跟着猿灭的毛三见篝火旁边没了老大身影，便寻思四下找找，刚好在石头上看到老大有些低沉的身躯，他打了个酒嗝，眼神反倒清明几分，“老大，我跟了你这么久，自从上次咱们被人围攻之后，你就有点不对头了。”</br>
猿灭依然没有动静，像一头思考人生哲理的远古巨兽，匍匐在石头上。</br>
“是不是那几个戴面具的毛孩，”毛三明显看到老大身躯动了下，嘴巴上就如同漏了风似的，越说越高昂，“我就看那几个家伙不顺眼，咱们岭旭山的兄弟不惹事，但要是招惹到咱们头上，干！干他娘的！”</br>
“干，干，干，你个毛三，天天就知道干。”猿灭没好气吼道，顺势一脚踢在毛三胸膛，后者不受力，顿时人仰马翻。</br>
毛三一点没脾气，月光下顶着个光头嘿嘿直笑，他拍拍灰尘，滋溜一下爬上了石头，挤在老大旁边。</br>
“老大，咱们是粗人，不干，难道聊感情讲道理？那都是女人和白脸的事，哈哈。”</br>
“去你的！”</br>
猿灭猛地扑向毛三，将后者脑袋牢牢夹在腋下，不住折磨。</br>
“我靠，老大，味重，老大，撒手撒手。”往日凶残的毛三如同一个小孩，挥手拍打在猿灭胸口，毫无作用。</br>
“你老大我就被一个白脸摁着脑袋给聊天了，你还笑笑笑。”</br>
“就是那几个，那个戴小猪佩奇面具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的毛三，眼前陡然浮现出一张面具。“不过，老大先放手啊，要断气了。”</br>
“哎，”猿灭放开了手，却又想着不爽，用力朝身下的石头砸去，直到石头裂开一条手指粗的裂缝才罢休。</br>
“老大，咱们干不对，咱们把他约上来，咱们玩文明的，恐吓他！”</br>
“恐你个球，”猿灭鼓着眼睛大吼，口水都喷到了毛三脸上，“受伤的、牺牲的兄弟们安抚好了？”</br>
前一刻还嘻嘻哈哈的毛三想到牺牲的兄弟们，神色瞬间低落，“嗯”</br>
“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情和大家宣布下，”猿灭站起身，两米多高的大块头如同石头上长出的巨树，他望了眼不远处橙色的篝火，“走，去兄弟们那边。”</br>
两人从石头上一跃而下，突然前方隐隐约约跑来一个身影，他看到了猿灭和毛三，大喊了声“老大”，挥舞着手中的东西，朝二人跑来。</br>
人未到，事情就一股脑说了出来。</br>
“老大，你要我留意的屋里的那台电话，刚才响了！”</br>
猿灭闷闷地从来人手里接过电话，解锁屏幕，显示有一条未接来电。毛三扫了一眼，眼神便立马挪开。</br>
四下十分安静，三人都没出声，猿灭沉吟几秒，电话拨了回去。</br>
“嘿，大块头，又见面了，想不想我们三兄弟。”</br>
“什么三兄弟，谁跟你兄弟！”</br>
“”</br>
猿灭听到那天那个戴着哈士奇面具的男子声音，那个耍得一手好剑，滑不沾手的家伙。</br>
电话里还有一个女声，应该是另一个灵巧的“白雪公主”。</br>
“说。”</br>
“哟，说话挺横啊。”</br>
“横？揍他丫的，也敢横。”</br>
“得，张赞，你行你上，嘴炮王。”</br>
“你！”</br>
猿灭举着电话，冷风呼呼地吹，他听着电话里又多了个男声，三个声音的主人竟然直接在电话里头吵了起来。</br>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br>
“咳咳”他不得已重重咳了两下，才说道：“什么事？”</br>
“看吧，柔和多了。”</br>
“柔和了是吧，看来就是欠揍。”</br>
“好了好了，你们都安静安静，让我说正事。”电话一阵杂音后，终于清静下来，猿灭也忍住了挂断电话的冲动。</br>
“招安有没有兴趣？”</br>
隔着电话，男子声音和之前听起来的有些变化。</br>
山顶的月光似乎分外皎白，倾泻而下，照在旁边毛三的光头上，又反射到猿灭眼睛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br>
“嗯？”</br>
“嗯什么嗯，招安啊，宋江啊，梁山好汉啊，军匪一家亲啊，大块头！军方要和你们合作了。”</br>
“白雪公主”不爽地嚷嚷道，虽然说得毫无逻辑，但是最后一句话，猿灭是听懂了。他心里怦怦直跳，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br>
“你，详细说下。”</br>
毛三和来的手下就这样在冷风中站着。不远处的篝火不复之前那般旺盛，歌声、斗酒声也小了很多，他们看着老大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时而皱眉时而思考，偶尔又眺望远方。</br>
“呼~”</br>
一声长长的呼声，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的象征。</br>
“走吧，趁那群家伙还没全醉，看来，我得有两件事要宣布了。”</br>
那一晚，岭旭山顶，本来已经要灭了的篝火突然猛烈燃烧，男人们，甚至妇孺小孩们的声音惊诧不已，袅袅不绝。火弱了又旺，灭了又燃，众人争议了整整一个晚上。</br>
终于，在猿灭坚定的话语中，给了众人信心，也给了这次争议下了个最终结论。</br>
岭旭山所有人疲惫一晚，篝火熄灭，却不知不觉迎来了日出。</br>
猿灭对他们有信心，虽然这股信心来的莫名其妙，让他不太明白。</br>
第二天，他小憩了会儿，此时走出房间，正值烈日悬空。</br>
山顶继上次事件，安葬的安葬，疗伤的疗伤，悲愁的气氛少了不少，众人也很快恢复过来，毕竟都是刀头舔血的山匪。</br>
一切百废待兴，百来个汉子赤膊上身，在烈日下充满了干劲，汗水如雨，从他们背脊、两腰，壁垒分明的肌肉中间流过。有些伤口暂未恢复的，汗水咬过去，他们偶尔会露出狰狞模样，不过久而久之也麻木了。石块与木头混搭的房子还在修建，人们在忙着住宅房屋的修建。</br>
山顶要被重新规划，猿灭叉着手，看着眼前领地，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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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山匪基本都是附近九寨八沟的山民，由于生计或者其他原因，被重情重义的山匪头子——猿灭集结于此，组成山寨，抱团取暖。</br>
平日里，一帮汉子脱了衣服，举着石块，甩着响刀，或土场上角斗，以此来强大自身。一方面是强身健体，崇尚武力，另一方面还是抵御外敌，威慑周边。</br>
说起来，岭旭山这里本来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寨子，做的也是些种植菜田、养殖肉猪等之类的事，更早些，周边山民还会进山狩猎。不过，科技改变了生活。如今即使不需要明令禁止狩猎，山林里也早无一兔一鸡也猎。好在经过“改良”后的肉猪、肉羊等，没有在兽魂人方面利用的价值，才使得人们能吃得上肉。</br>
之所以被称之为山匪，要说由来，还是因为猿灭带领的一众山民太过重情义，或者说是颇具古代侠士遗风，见不得南来北往走私、贩毒、拐卖人口等黑心勾当，便做了劫道吃黑之事，久而久之，道上都知晓这地，口口相传，就成了罪恶滔天的山匪。</br>
猿灭在和山民们大口吃肉喝酒时听闻这事，豪迈的哈哈大笑，黑毛胳膊抡着个大酒缸，一口灌个底朝天，算认了这山匪的称号。</br>
说来奇怪，山林里的动物早应销声匿迹，却每每到了深夜，在那山林深处的不可知地，总是能偶尔传出两声听不清是人是兽是鬼的悠长嚎叫，如黑暗深渊底处稀稀拉拉的脚步声。</br>
此刻，山风寒人，月光惨淡，用来角斗的土场边上，一颗半边烧得灰黑的大石块，一个庞大人影坐在上面，双腿叉开，脑袋陷入腿窝里，也如一块沉默的石头。</br>
“老大，有事？”一直跟着猿灭的毛三见篝火旁边没了老大身影，便寻思四下找找，刚好在石头上看到老大有些低沉的身躯，他打了个酒嗝，眼神反倒清明几分，“老大，我跟了你这么久，自从上次咱们被人围攻之后，你就有点不对头了。”</br>
猿灭依然没有动静，像一头思考人生哲理的远古巨兽，匍匐在石头上。</br>
“是不是那几个戴面具的毛孩，”毛三明显看到老大身躯动了下，嘴巴上就如同漏了风似的，越说越高昂，“我就看那几个家伙不顺眼，咱们岭旭山的兄弟不惹事，但要是招惹到咱们头上，干！干他娘的！”</br>
“干，干，干，你个毛三，天天就知道干。”猿灭没好气吼道，顺势一脚踢在毛三胸膛，后者不受力，顿时人仰马翻。</br>
毛三一点没脾气，月光下顶着个光头嘿嘿直笑，他拍拍灰尘，滋溜一下爬上了石头，挤在老大旁边。</br>
“老大，咱们是粗人，不干，难道聊感情讲道理？那都是女人和白脸的事，哈哈。”</br>
“去你的！”</br>
猿灭猛地扑向毛三，将后者脑袋牢牢夹在腋下，不住折磨。</br>
“我靠，老大，味重，老大，撒手撒手。”往日凶残的毛三如同一个小孩，挥手拍打在猿灭胸口，毫无作用。</br>
“你老大我就被一个白脸摁着脑袋给聊天了，你还笑笑笑。”</br>
“就是那几个，那个戴小猪佩奇面具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的毛三，眼前陡然浮现出一张面具。“不过，老大先放手啊，要断气了。”</br>
“哎，”猿灭放开了手，却又想着不爽，用力朝身下的石头砸去，直到石头裂开一条手指粗的裂缝才罢休。</br>
“老大，咱们干不对，咱们把他约上来，咱们玩文明的，恐吓他！”</br>
“恐你个球，”猿灭鼓着眼睛大吼，口水都喷到了毛三脸上，“受伤的、牺牲的兄弟们安抚好了？”</br>
前一刻还嘻嘻哈哈的毛三想到牺牲的兄弟们，神色瞬间低落，“嗯”</br>
“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情和大家宣布下，”猿灭站起身，两米多高的大块头如同石头上长出的巨树，他望了眼不远处橙色的篝火，“走，去兄弟们那边。”</br>
两人从石头上一跃而下，突然前方隐隐约约跑来一个身影，他看到了猿灭和毛三，大喊了声“老大”，挥舞着手中的东西，朝二人跑来。</br>
人未到，事情就一股脑说了出来。</br>
“老大，你要我留意的屋里的那台电话，刚才响了！”</br>
猿灭闷闷地从来人手里接过电话，解锁屏幕，显示有一条未接来电。毛三扫了一眼，眼神便立马挪开。</br>
四下十分安静，三人都没出声，猿灭沉吟几秒，电话拨了回去。</br>
“嘿，大块头，又见面了，想不想我们三兄弟。”</br>
“什么三兄弟，谁跟你兄弟！”</br>
“”</br>
猿灭听到那天那个戴着哈士奇面具的男子声音，那个耍得一手好剑，滑不沾手的家伙。</br>
电话里还有一个女声，应该是另一个灵巧的“白雪公主”。</br>
“说。”</br>
“哟，说话挺横啊。”</br>
“横？揍他丫的，也敢横。”</br>
“得，张赞，你行你上，嘴炮王。”</br>
“你！”</br>
猿灭举着电话，冷风呼呼地吹，他听着电话里又多了个男声，三个声音的主人竟然直接在电话里头吵了起来。</br>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br>
“咳咳”他不得已重重咳了两下，才说道：“什么事？”</br>
“看吧，柔和多了。”</br>
“柔和了是吧，看来就是欠揍。”</br>
“好了好了，你们都安静安静，让我说正事。”电话一阵杂音后，终于清静下来，猿灭也忍住了挂断电话的冲动。</br>
“招安有没有兴趣？”</br>
隔着电话，男子声音和之前听起来的有些变化。</br>
山顶的月光似乎分外皎白，倾泻而下，照在旁边毛三的光头上，又反射到猿灭眼睛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br>
“嗯？”</br>
“嗯什么嗯，招安啊，宋江啊，梁山好汉啊，军匪一家亲啊，大块头！军方要和你们合作了。”</br>
“白雪公主”不爽地嚷嚷道，虽然说得毫无逻辑，但是最后一句话，猿灭是听懂了。他心里怦怦直跳，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br>
“你，详细说下。”</br>
毛三和来的手下就这样在冷风中站着。不远处的篝火不复之前那般旺盛，歌声、斗酒声也小了很多，他们看着老大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时而皱眉时而思考，偶尔又眺望远方。</br>
“呼~”</br>
一声长长的呼声，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的象征。</br>
“走吧，趁那群家伙还没全醉，看来，我得有两件事要宣布了。”</br>
那一晚，岭旭山顶，本来已经要灭了的篝火突然猛烈燃烧，男人们，甚至妇孺小孩们的声音惊诧不已，袅袅不绝。火弱了又旺，灭了又燃，众人争议了整整一个晚上。</br>
终于，在猿灭坚定的话语中，给了众人信心，也给了这次争议下了个最终结论。</br>
岭旭山所有人疲惫一晚，篝火熄灭，却不知不觉迎来了日出。</br>
猿灭对他们有信心，虽然这股信心来的莫名其妙，让他不太明白。</br>
第二天，他小憩了会儿，此时走出房间，正值烈日悬空。</br>
山顶继上次事件，安葬的安葬，疗伤的疗伤，悲愁的气氛少了不少，众人也很快恢复过来，毕竟都是刀头舔血的山匪。</br>
一切百废待兴，百来个汉子赤膊上身，在烈日下充满了干劲，汗水如雨，从他们背脊、两腰，壁垒分明的肌肉中间流过。有些伤口暂未恢复的，汗水咬过去，他们偶尔会露出狰狞模样，不过久而久之也麻木了。石块与木头混搭的房子还在修建，人们在忙着住宅房屋的修建。</br>
山顶要被重新规划，猿灭叉着手，看着眼前领地，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