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蠹虫
然跑了进来，他厌烦的抬头想要驱赶，却发现这穿着满身破洞衣服的正是阿海，林河愣住了：“掌柜，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阿海却是不以为意，他取来一张白纸，摆在林河面前，：“我要给师傅写一封信，内容已经想好，尚有十几个字不会写，我，你写来。”
“人替你写不就是了。”林河随口道。
阿海却是敲了敲那张白纸：“还是我自己动手的好，也省的师傅查我的功课。”
他的随意，林河却是听到了心里，一想起阿海和几个贴身护卫常常不见踪影，心道定然是李明勋交代自己机密任务，明白了之后，林河索性不打听，按照阿海的，写了十几个字。
阿海拿着那纸，走到一边，花费时间写了七八页纸，然后漆封好了，招来护卫，道：“这信你去南京交给大掌柜，如果不在，请许长兴掌柜指点大掌柜行迹，记着，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不能假手他人。”
那护卫重重点头，把信贴身收好，又把阿海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才拿了银子离开了。
“林管事，这几日那姓阎的典史可又再来过？”换了衣服的阿海问道。
“哦，来了两次，都是进作坊看了看，还是老一套，想要查咱们的底细，被我搪塞过去了，这厮不过是未入流的官，又是新近上任，没多少手段。”林河随口道。
阿海微微点头，典史确实是没有品阶的，只是县令手下的佐杂官，掌管缉捕、监狱之事，但是阿海却是不敢瞧那人，第一次见，那典史便是只手打倒了七八个在粥棚闹事的流民，武艺娴熟。
“那厮还问我等为何施粥，我便按照家乡的规矩，新造大船必行善事，以求得龙王、妈祖庇护，还请了三五个道士、和尚作法，也就搪塞过去了。”林河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自豪，有些献宝一样的。
阿海笑了笑：“还是心应付的好，大掌柜对这些船很看重，不可出一点差池，另外你还得加紧催促那钱锦造船，粮食的事儿已经谈妥了，就等着船了。”
镇江。
宋业一整都忙的脚不沾地，与李明勋在粮仓里查验粮食，交割银钱，看着三个银铺钱庄的老奉行一锭一锭的查验银子的成色，一排排的码进银箱之中，宋业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但是这些五万五千两银子他却是一两也别想插手，无论是钱庄的奉行护从银箱的护卫都是朱大典的家生奴才，那个精明的管家可不会让自己插手。
但是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分两千五百两！宋业心中想到这件事，就不住的激动。
光是称量、检验银钱，就废了一整的时间，这批银子封好存到中人程璧那里，待李明勋取走了粮食之后，再行取走。
“朱管家，夜色深了，一起吃杯水酒再去歇息吧。”李明勋对那朱家来收钱的管家问候道。
管家微微摇头：“李掌柜笑了，老朽年纪大了，没得你们年轻人的精力了，还是让宋大人替老朽多喝几杯吧。”
李明勋也不硬请，毕竟朱大典与自己合作，看中的就是自己来路不明又有现钱，其管家也不愿意过多牵扯，如此便送走了那管家。
在门口，李明勋遇到了送信而来的护卫，他打开阿海的亲笔信认真的看了一遍，脸色变的甚是难看，虽信中也有诸如造船进度快于预期的好消息，但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坏消息。
阿海这段时日利用自己年纪的优势，与匠人们的孩子一起玩闹，从那里打听各家的情况，经过秘密调查分析，阿海断定，如果接收沙船的时候招募造船工匠及其亲属前往台湾，或许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愿意前往，大部分人故土难离，也不愿意前往未知之地，更重要的是，船坊老板和一些威望高的匠人还在等待朝廷的消息，到底会不会造船。
李明勋看过信，随手扔到一边的炉子里，对护卫低声耳语几句，那护卫找了两个人便是去了。
宋业进了厅中，见诺大的屋子只有李明勋一人，便问：“程掌柜呢？”
李明勋道：“今的事儿，程掌柜不宜在这里。”
着，他把桌上一个银箱打开，露出了白花花的松江平库银，宋业经手的银子多了，知道这银子质量上乘，也没有短少，足足两千五百两，心中甚是欢喜，但是却发现旁边还摆着一个银箱，与自己眼前这个一模一样，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两千五百两。
宋业何等精明，看了看银箱，又想到李明勋把程璧支走，立刻猜出了李明勋的心思，：“看来李掌柜是想给我再赚两千五百两的机会啊。”
“宋大人是漕运衙门的老人，和江南许多官员、商贾都有来往，明勋想借着宋大人的关系，做件事，若此事成了，这两千五百两就是您的了。”李明勋微笑道。
宋业忍不住又看了那银箱一眼，：“两千五百两可不是事呀。”
李明勋略略点头，压低声音把要做的事情给宋业了一遍，宋业越听越是害怕，最后道：“不行不行，你得知道，漕运衙门、工部分司的大人个个精明，就算花钱请到了，也不会去走这种事，李掌柜，这要是闹大了，那可是民变，莫要我一个的仓吏，就是我家那位大人也是顶不住啊。”
“若是我多花些钱呢？”李明勋问。
宋业：“唉哟，这不是钱的事儿，钱再好也得有命花呀，只要那些大人一露面，这事儿肯定包不住，包不住呀。”
李明勋微微点头，不由的有些失望，宋业却是难以忍受银子的折磨，道：“李掌柜的，这事也不是不能操作，只是不能经大人物的手，我这边倒是有几个老弟兄，都是信的过的，能帮衬一二。而且那些都是些愚民愚妇，看见地主大院都以为是皇宫的人，用不着什么大人物，弄些阵仗也就是了。”
着，他仔仔细细的谋划起来，李明勋左思右想，虽有些冒险，但是操作得当不仅事半功倍，还可以不露痕迹，对各方都好。
“好，便如此办理吧，宋大人，此事全权委托你了，无论成与不成，这些银子你先收着，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李明勋豪爽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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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却是不以为意，他取来一张白纸，摆在林河面前，：“我要给师傅写一封信，内容已经想好，尚有十几个字不会写，我，你写来。”
“人替你写不就是了。”林河随口道。
阿海却是敲了敲那张白纸：“还是我自己动手的好，也省的师傅查我的功课。”
他的随意，林河却是听到了心里，一想起阿海和几个贴身护卫常常不见踪影，心道定然是李明勋交代自己机密任务，明白了之后，林河索性不打听，按照阿海的，写了十几个字。
阿海拿着那纸，走到一边，花费时间写了七八页纸，然后漆封好了，招来护卫，道：“这信你去南京交给大掌柜，如果不在，请许长兴掌柜指点大掌柜行迹，记着，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不能假手他人。”
那护卫重重点头，把信贴身收好，又把阿海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才拿了银子离开了。
“林管事，这几日那姓阎的典史可又再来过？”换了衣服的阿海问道。
“哦，来了两次，都是进作坊看了看，还是老一套，想要查咱们的底细，被我搪塞过去了，这厮不过是未入流的官，又是新近上任，没多少手段。”林河随口道。
阿海微微点头，典史确实是没有品阶的，只是县令手下的佐杂官，掌管缉捕、监狱之事，但是阿海却是不敢瞧那人，第一次见，那典史便是只手打倒了七八个在粥棚闹事的流民，武艺娴熟。
“那厮还问我等为何施粥，我便按照家乡的规矩，新造大船必行善事，以求得龙王、妈祖庇护，还请了三五个道士、和尚作法，也就搪塞过去了。”林河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自豪，有些献宝一样的。
阿海笑了笑：“还是心应付的好，大掌柜对这些船很看重，不可出一点差池，另外你还得加紧催促那钱锦造船，粮食的事儿已经谈妥了，就等着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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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业一整都忙的脚不沾地，与李明勋在粮仓里查验粮食，交割银钱，看着三个银铺钱庄的老奉行一锭一锭的查验银子的成色，一排排的码进银箱之中，宋业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但是这些五万五千两银子他却是一两也别想插手，无论是钱庄的奉行护从银箱的护卫都是朱大典的家生奴才，那个精明的管家可不会让自己插手。
但是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分两千五百两！宋业心中想到这件事，就不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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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微微摇头：“李掌柜笑了，老朽年纪大了，没得你们年轻人的精力了，还是让宋大人替老朽多喝几杯吧。”
李明勋也不硬请，毕竟朱大典与自己合作，看中的就是自己来路不明又有现钱，其管家也不愿意过多牵扯，如此便送走了那管家。
在门口，李明勋遇到了送信而来的护卫，他打开阿海的亲笔信认真的看了一遍，脸色变的甚是难看，虽信中也有诸如造船进度快于预期的好消息，但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坏消息。
阿海这段时日利用自己年纪的优势，与匠人们的孩子一起玩闹，从那里打听各家的情况，经过秘密调查分析，阿海断定，如果接收沙船的时候招募造船工匠及其亲属前往台湾，或许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愿意前往，大部分人故土难离，也不愿意前往未知之地，更重要的是，船坊老板和一些威望高的匠人还在等待朝廷的消息，到底会不会造船。
李明勋看过信，随手扔到一边的炉子里，对护卫低声耳语几句，那护卫找了两个人便是去了。
宋业进了厅中，见诺大的屋子只有李明勋一人，便问：“程掌柜呢？”
李明勋道：“今的事儿，程掌柜不宜在这里。”
着，他把桌上一个银箱打开，露出了白花花的松江平库银，宋业经手的银子多了，知道这银子质量上乘，也没有短少，足足两千五百两，心中甚是欢喜，但是却发现旁边还摆着一个银箱，与自己眼前这个一模一样，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两千五百两。
宋业何等精明，看了看银箱，又想到李明勋把程璧支走，立刻猜出了李明勋的心思，：“看来李掌柜是想给我再赚两千五百两的机会啊。”
“宋大人是漕运衙门的老人，和江南许多官员、商贾都有来往，明勋想借着宋大人的关系，做件事，若此事成了，这两千五百两就是您的了。”李明勋微笑道。
宋业忍不住又看了那银箱一眼，：“两千五百两可不是事呀。”
李明勋略略点头，压低声音把要做的事情给宋业了一遍，宋业越听越是害怕，最后道：“不行不行，你得知道，漕运衙门、工部分司的大人个个精明，就算花钱请到了，也不会去走这种事，李掌柜，这要是闹大了，那可是民变，莫要我一个的仓吏，就是我家那位大人也是顶不住啊。”
“若是我多花些钱呢？”李明勋问。
宋业：“唉哟，这不是钱的事儿，钱再好也得有命花呀，只要那些大人一露面，这事儿肯定包不住，包不住呀。”
李明勋微微点头，不由的有些失望，宋业却是难以忍受银子的折磨，道：“李掌柜的，这事也不是不能操作，只是不能经大人物的手，我这边倒是有几个老弟兄，都是信的过的，能帮衬一二。而且那些都是些愚民愚妇，看见地主大院都以为是皇宫的人，用不着什么大人物，弄些阵仗也就是了。”
着，他仔仔细细的谋划起来，李明勋左思右想，虽有些冒险，但是操作得当不仅事半功倍，还可以不露痕迹，对各方都好。
“好，便如此办理吧，宋大人，此事全权委托你了，无论成与不成，这些银子你先收着，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李明勋豪爽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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